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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去煤炭产能180万吨 800年采煤史将终结

2017-02-21 09:40   来源:北京青年报

  2.26 习近平总书记视察北京三周年特别报道之二“供给侧结构性改革”

  疏功能、转方式、补短板、促协同,这些首都工作的“抓手”,本质上都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在北京的表现、在北京的实践。

  抓住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这条“红线”,协同发展的大局就会珠落玉盘、纲举目张。

  应该说,在“三去一降一补”中,北京“去产能”的任务更为艰巨,北京青年报记者以长沟峪煤矿为例进行了蹲点采访,

  这里既有“壮士断腕”的感人付出,又有对首都战略定位的坚定把握。

  长沟峪煤矿党委书记佟养贞,时常梦回自己还在井下当段长的日子,睡梦中的一个电话铃声,依旧像是近在昨日的那个午夜“噩梦”。梦里,尘土一扬,一身白的衬衣,依旧能从领子黑到下衣边;梦里,妻子带着孩子还在那个桥头盼他归家,但是怎么都盼不来……

  二十余年如一梦,和梦一样清晰的是,这座去年正式关停的矿井,留给他的“时间旅行”。在他满载记忆的“日记本”里,一个个清晰如昨的时间,见证着这座矿井和它的员工们为北京做出的努力和付出。

  2016年3月15日:停

  长沟峪关停 化解北京100万吨产能

  “2016年3月15日”,佟养贞脱口而出的这个日子,是长沟峪煤矿正式停产的日子。

  在离停产倒计时三个月时,佟养贞给员工们开了一次职工大会。至今,他仍记得会上那句结束语,“所有给长沟峪做过贡献、做出牺牲的人,我们都念他的好,我们都想着他”。

  2016年3月15日,离北京城区40多公里远、近周口店镇猿人遗址的长沟峪矿井正式停产,紧接着拆除井下生产设备、封堵11个井口、煤矿许可证注销……这座在北京有着50多年历史的长沟峪煤矿,于去年正式关停。

  从1991年一毕业就到矿井工作的佟养贞,重走了那条闭着眼都会走的“上班之路”,从长沟峪的上班大门进入,先要经过警卫房,紧接着进入更衣室换上生产服装、戴上安全帽,再依次经过“责任心的缺失是安全生产最大的隐患”“妻儿老小需要您,您要遵章平安归”“赡养父母,男人之责”“谢谢您辛苦了”等众多醒目无比的蓝底白字标语后,就意味着到达了生产区。进入生产区,要经过“搜身查火”“酒精测试”后,方可坐上长沟峪矿井的小火车,驶入井口。

  这也是长沟峪每一位矿工的上班之路,但是在2016年3月15日这一天,那辆接大伙上班的小火车,不会再来了。因为那个顶上虽仍挂着“牢记嘱咐,高高兴兴上班;遵章守纪,平平安安回家”大标语的井口,将被一堵水泥围墙永远地封上。这个过去每天24小时生产不间断、许多矿工一辈子工作的地方,不再开工。

  长沟峪关停,化解了北京100万吨过剩煤炭产能,加上之前关停的煤矿,北京去年共去煤炭产能180万吨,而它的意义绝不仅于此。它的关停,意味着本市化解煤炭产能的一个重要开端,也意味着北京始于元代近800年的采煤史行将结束。

  作为本市唯一的煤炭生产国企,京煤运营着北京仅存的四口矿井——长沟峪煤矿、木城涧煤矿、大安山煤矿、大台煤矿,四口矿井皆位于京西地区,分布在门头沟区和房山区。按照关停计划,2016年长沟峪关停退出,化解100万吨产能;2018年,木城涧煤矿退出,将化解180万吨产能;2019年大安山煤矿将退出,化解170万吨产能;2020年大台煤矿退出,将化解产能100万吨……

  到2020年,北京将不再有矿井,煤炭过剩产能将全部完成化解。

  2014年3月23日:谋

  习总书记2.26视察后

  长沟峪主动彻底去产能

  “2014年3月23日,那是一个周日,董事长把我们几个矿的矿长、书记、总工程师全薅了过去,开了一个会,会议的名称叫做‘安全生产协调会’,但是,这个会议的名字和内容完全不搭。”

  对于三年前的这场“临时紧急会议”,佟养贞至今仍记得每一个细节,这是长沟峪关停的一个重要历史节点,因为这场会议的实际内容是:部署四大煤矿陆续退出。而这场关停紧急部署会的重要背景是,2014年2月26日习近平总书记视察北京时,提出了首都核心功能四个中心的定位。

  “总书记视察讲话后,提出北京作为政治中心、文化中心、国际交往中心、科技创新中心四个中心定位后,我们就感觉到北京不能再办矿了。”佟养贞记得,在这个紧急部署会上,董事长和在场人员提出了关停计划,而第一个关的就是长沟峪,这个消息令不少人感到震惊,甚至错愕。

  说起长沟峪这口矿井,是不少京煤人的骄傲,由于得天独厚的条件,产的煤清洁无烟、硫含量极低,对空气污染也很小,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优质无烟煤。虽然早在2013年,煤炭市场结束了短暂的十年黄金期后,价格就已开始直线下跌,产能过剩初步显形,但即使在市场下行的情况下,由于长沟峪至优的煤质,“仍然不愁卖”。

  长沟峪说要关停的时候,日本进口商为此还亲自到访长沟峪,“他们慌了,说长沟峪关了,谁还能给他们提供这么好的煤。”佟养贞介绍说,长沟峪煤矿常年出口多个国家,由于煤质至优,受到不少国家的青睐。“当时没有人让我们退出,也没人让我们停产。我们那会儿是自己就准备主动退出。”佟养贞笑说,现在看来,这个主动为之的选择是非常明智的,“因为要适应北京大势,不适合北京功能定位的产业尽早要退出,尽管动物园批发市场那些区域市场先退,但我们这种企业退出也是早晚的事,因为作为传统的劳动密集型产业,并不符合北京功能定位。迟早要退,还不如早退,还能占得先机,获得更大的利益。”

  这场临时会议结束后,长沟峪马上就停止了岩石的开拓。开拓停了一年后,又陆续关了多条生产线。

  2002年12月31日:利

  关停后的利益账:转移煤炭,发展房产

  2002年12月31日,京煤集团成立了昊华能源子公司,负责长沟峪、木城涧、大安山等四大矿井的经营管理。

  “其实从昊华成立的那天,公司就开始谋划转型和转移了。因为安全和环保问题,决定了它迟早是要向京外转移的,从那时候就已明确了。”佟养贞所说的这个2002年就有的未雨绸缪,给了长沟峪关停后想“获得更大利益”足够的底气。

  这本利益账,京煤集团确实没有算错。

  从2003年起,京煤集团就已逐渐将煤矿转移到内蒙古。2009年,京煤集团在内蒙古建设的高家梁煤矿正式投产,产能600万吨,比京西四大矿井的总产能都高。另外在建的内蒙古红庆梁煤矿、巴彦淖煤矿,产能也分别达到了600万吨和800万吨。与之配套的,还有一个年产40万吨的煤制甲醇项目,和一条合资自建的铁路专用线。

  在煤矿转移的同时,京煤集团开始充分利用自己最重要的资产——土地。利用大量土地资源进行转型升级,这是京煤集团算好的另一笔利益账。

  上世纪90年代,北京市煤炭总公司(京煤集团的前身),仅在城八区就分布着300多个民用煤零售网点,但到2013年底,仅剩下27个网点。煤厂撤了,但地还在。京煤集团经过开发,将原来的煤厂变成了高大上的写字楼、接地气的菜市场、古典又现代的四合院宾馆……

  2004年至2008年期间,京煤集团还在百里矿区大力植树造林,共培育了17.4万亩生态林,为首都打造了一道绿色屏障。

  从煤炭经销,到建生态林,再到而后涉猎城市服务多个领域……到了2015年底,京煤集团235亿元的经营总收入中,房地产业和城市服务业收入合计达到了147亿元,占比已达六成以上,成为京煤集团转型发展的重要支撑,也是四大矿井主动退出的一笔“关键”账。

  长沟峪等煤矿的陆续退出,将又有一部分土地成为京煤重要的转型资产。京煤集团计划利用腾出的土地发展旅游、休闲度假、特色小镇等产业。他们还将努力申请在门头沟区建设更高水平的医院,与现有的旅游、养老等产业形成链条,为北京提供城市服务。

  “政府再给更多的政策,我们就能快速地实现转型。”京煤集团负责人表示。

  2017年2月9日:人

  分阶段安置3400多名员工

  2017年2月9日,在长沟峪煤矿工会楼的一间办公室里,佟养贞透过一扇窗户,指了指外面斜对着的一个小矮楼,“那里原来是我的办公室。”他介绍说,这个有着3400多名员工的矿井,原先员工一直分散在十几个小矮楼里办公。

  “正常生产时期,工会一个楼,对面党政一个楼,呈丁字形排列红房顶的是劳资楼,专门管劳资,进来下车时正对着的是一个生产指挥楼……”对每一栋楼如数家珍的佟养贞,指着操场上装着的一个“擎天柱”般的照明灯说,“每年春节时,大批车辆就在这集合,分路线运员工往返家乡,河北的、山西的……这是我们的一种企业文化。”

  如今,佟养贞换了办公室,人数已经不多的行政人员变成了集中办公。“我们的工会啊、行政啊、党群、共青团啊,现在都在这个楼里。”佟养贞乐着说。

  办公室换了,矿井也不再生产了,但对于佟养贞来说,现在的工作“责任更重于泰山”,那就是人员的安置问题。

  从2013年开始,长沟峪就着手逐步减人分流工作,每年按照1000多人的规模进行分流安置。作为第一家关停的煤矿,安置工作并不容易。

  “有的干部,今天动员别人分流,明天又有别人动员他分流。”佟养贞举例说,矿调度室主任徐本忠就是这样,他先做手下调度员的工作,等调度员都分流了,他自己也准备走。

  在分流安置过程中,员工出现情绪波动在所难免,而安抚工作也成为佟养贞“责任重于泰山”的重要任务。“那种情结我是非常理解的。很多人一辈子都在这,我们这代人,和企业解除合同后,就像树上飘落的落叶一样,没了根。”佟养贞说,做安置工作态度要真诚,要以心换心,“我给我们员工做工作的时候说,大家放心,虽然长沟峪是第一家退出的,但不要慌,我们有示范优势。第一个安排不好,剩下的三个矿就更不好安排了,让大家放心”。

  截至去年年底,长沟峪3400多名员工,已顺利分流安置3000余人。员工通过4种方式安置,一是企业内部转岗,到木城涧煤矿、大安山煤矿、大台煤矿或者内蒙古的煤矿,这部分人有400多人。二是正常退休,有240多人。三是终止或解除劳动合同,主要是外地农民工,有2400多人。四是内部退养260人。

  除了这4种安置办法之外,京煤集团还有临时待岗、停薪留职、轮岗放假、不在岗人员安置(主要是工伤人员)等共计9种方法,供员工选择。佟养贞说,对于工伤人员的安置,尤其需要考虑到这个特殊群体的利益问题。

  长沟峪煤矿,其实还能再挖30年,可采储量还有329万吨。但即便如此,在佟养贞看来,长沟峪还是该关。这位煤矿的基层干部心里这样算账:“这就是北京。身在首都,京煤的煤曾足不出户,就能卖上好价钱。也因为身在首都,京煤的煤还没挖完,就主动提前关井了。还是因为身在首都,就算不挖煤了,京煤的矿区也大有开发价值”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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