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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压减燃煤提速

2014-03-19 00:00   来源:北京青年报

  蓝天,对于生活在北京,常常要忍受雾霾的人们来说,越来越成为一件奢侈品。今年2月27日,为应对连日的雾霾污染,习近平总书记提出,北京改善空气质量的目标是控制PM2.5,这其中压减燃煤被当作首要举措。

  据北京市发改委提供的数据,作为全国第二大能源消耗城市,2012年北京的燃煤总量占据全市能源消耗的25.4%,当年通过燃煤排出的二氧化硫、二氧化氮和粉尘,分别约占据全市总排放的95%、25%、15%。在北京的PM2.5构成中,燃煤造成的排放也占据了16.7%,是造成空气污染的原因之一。

  2012年5月,北京市提出压减燃煤计划,明确到2020年要把全市每年燃煤量从2300万吨降至1000万吨,相当于压减近六成。去年9月,随着全新的北京空气清洁计划出台,这一目标被提前到2017年。

  新京报记者连续一周调查发现,北京市正按照计划一步一步实现压减燃煤的任务。但是,在煤改气、煤改电等过程中,仍然困难重重:资金成本的增加,远郊区民用煤炉状况散乱、天然气可能面临的短缺、地区间的治污协调等都是考验。

  压煤计划启动 锅炉“煤改气”

  随着去年北京压减燃煤5年计划的启动,全市范围内的供暖锅炉正全面“煤改气”。

  3月6日一大早,海淀区清河的科利源热力厂区内,锅炉运管车间主任张卫东准备投入新一天的工作。现年46岁的他,自18岁就进厂,是热力厂不折不扣的“老人”。但如今,他正面临全新的工作环境和挑战。

  作为北京热力集团下属重点供热单位,科利源热力厂投建于上世纪80年代,为清河周边居民、学校、部队供热供电,供热范围达160万平方米,供热用户约1.5万户,年耗煤量约4万吨。

  随着北京市启动压减燃煤计划,以燃煤为主,提供热电联产的科利源热力厂便成为改造的重点。去年5月,厂区内的旧有燃煤机组和设备被集中拆除,成功转型为以天然气为主的全新燃气供热厂。

  “看,那就是原来放燃煤锅炉的地方。”在厂区的锅炉运转工作间内,原本的5座燃煤锅炉已被彻底拆除,取而代之的是13座燃气锅炉。张卫东介绍,过去以燃煤供热发电;“煤改气”后,旧有的蒸汽炉被水炉代替,发电机组被关停,燃气带来的热能,经过水流和全新铺设的管网,传到各个居民区的热力站。

  在锅炉间的北部,85米的大烟囱已被拆除,原本连接煤库和锅炉间的输煤廊也不复存在,20多米高的储煤仓已变空。

  “那会儿工作一天,衣服都是黑的。现在工作强度降低了,厂子的环境干净了,但车间里都使用自动化操作,对我们来说是全新的挑战”。张卫东说,煤改气后厂区的供热面积已达到215万平方米,供热用户近2万户。

  2008年后,以首钢为代表的重工燃煤企业陆续搬离北京城区,发电供热企业便成为北京市燃煤的大户。全市大大小小超过1500余座供暖锅炉、加上4家大型燃煤电厂和超200万户的城乡民用小煤炉,已经占据全市用煤量7成左右。

  2013年9月,北京出台空气清洁压减燃煤的5年行动计划,将压减燃煤进程“提速”。计划提出到2017年,要将全市燃煤总量从2012年的2300万吨压缩至1000万吨,比原先提前3年。首当其冲的是对城区采暖锅炉的集中改造。

  燃煤电厂关停 员工“舍不得”

  作为北京用煤的“最大户”,市内燃煤电厂计划将在2016年前后全面关停。很多家庭,都是几代人在厂子里工作。

  42岁的王延明是石景山热电厂生产运行车间的总调度长。在这家电厂,王延明已工作超过20年。

  作为京能集团旗下企业,拥有90年历史的石景山燃煤热电厂与国华、高井、第一热力一同并称为北京市4大电厂,其供热、供电面积涵盖北京西城区近3000万平米,每日燃煤约1万吨。

  由于燃煤电厂占据全市近40%煤炭消耗,加上4个在北京新建的燃气供热中心的逐步竣工和投产,在2013年北京压减燃煤行动计划中,明确表示要在2016年前后,全面关停燃煤电厂。其中,石景山热电厂的燃煤机组将在今年停机备用,在2015年底彻底关停。

  “工作了20年的地方,要关停了,还真有点舍不得,但这是国家的环保政策,必须服从。”王延明说,目前厂子里都在等上面的政策,一旦机组关停后,1400名员工会有相当一部分分流出去,“具体看集团公司怎么安排,有一批应该会分出去做检修。”

  “很多家庭,都是几代人在厂子里工作,对工厂有感情。”王延明说,相信到真正拆除的时候,会有很多白发老人,坐着轮椅来看,“毕竟,这是他们一辈子的回忆。”

  根据北京压减燃煤行动计划,计划2012年全年压减燃煤70万吨,2013年压减燃煤140万吨,全年燃煤总量控制在2150万吨之内。3月7日,北京市发改委回复新京报记者表示,2012年全市用煤量减少95万吨,完成既定目标。“2013年全市用煤量数据,市统计局还在统计过程中,但从去年全市实施的一系列煤改清洁能源工程完成情况看,预计可以实现目标。”

  民用小煤炉散乱 治理成难点

  新京报记者在走访顺义、大兴等远郊区时发现,部分区域民用煤状况呈现散乱、用煤质量参差不齐、劣质煤流通等特点。专家认为,城郊区散煤治理将是未来压减燃煤计划中“难啃的骨头”。

  北五环外,顺义区的高丽营镇,由于村子周边坐落3个大型劳务市场,成为数万来京务工人员集聚居住的地方。3月8日,新京报记者走进高丽营村,村道两边,随处可见散落的煤块,不成形地堆放在墙角边上。村民住的平房里,几乎家家户户都在烧煤球。

  61岁的商先生说,每年11月开始,天气一转冷,外来人口众多,人人都自己支个炉子烧煤球。一到晚上6点,家家房顶上都冒烟,“早晨起来,空气中弥漫着煤灰味儿,窗台上一层灰,停在院子里的汽车上都能写字儿,一天都得打扫三四次”。

  商先生告诉记者,每年冬天供暖,他都得用上3到4吨煤。但高丽营地区的煤炭交易很混乱,附近的煤厂很多,此外一年四季都有拉煤的小卡车在村镇上转,卖的煤大多价格低,质量差,容易点燃。“很多人图便宜,都买低价煤。还有的为了省钱,直接把劣质煤、柴火和纸盒塞到炉子里,烧出来的烟都是黑的。”

  商先生说,曾听周边村子的人说,镇里要推进煤改电和优质煤品替代,“希望能快点推到我们村,如果能给部分补贴,干净舒适谁不愿意用电取暖。”

  和商先生相比,住在大兴区西红门镇的赵女士就要“幸运”些了。赵女士所住的福星花园小区,今年冬天关停了燃煤锅炉,换上了全新的燃气供暖系统。

  西红门镇地处城乡接合部。在新京报记者沿途走访的数十个小区、学校中,较新开发的小区基本实现“煤改气”,但旧小区仍在烧煤采暖,煤炉多为物业自管。此外,沿途的酒店、浴池等商用房屋的供暖多为自烧煤炉,也缺少相应的环保除尘设备。

  顺义和大兴只是北京多个城郊区燃煤状况的缩影。公开报道数据显示,北京郊区农村每年冬季取暖用煤总量约为430万吨,涉及农村各类居民146万户,占全市全部用煤约20%,其中冬季取暖有80%以上的农户使用劣质散烧烟煤。

  劣质煤通常含硫量极高,也没有通过相应的除尘除烟装置的烧煤炉子就直接排出,短时间内会造成大面积的低空污染。

  依照北京市去年的计划,在散煤治理方面,截至2013年末,一是要在东西两城区实现4.4万户平房用户“煤改电”,二是在城乡接合部和农村地区推进“减煤换煤”,减少劣质燃煤使用总量80万吨。到2016年,基本实现农村地区炊事气化,2017年,实现居民用煤削减100万吨以上,剩余燃煤全部替代为优质煤。

  “像电厂关停,采暖锅炉改造,尽管要压减的用煤量很大,但相对来说企业更好监管,其进程属于可控范围,可民用散煤监管起来就很难了。”中国煤炭质量监督检验站高级工程师王忠民认为,在目前北京压减燃煤的过程中,最为突出的问题就是远郊区和城乡接合部的民用散煤治理。

  王忠民建议,要解决民用煤混乱的局面,应该尽快推动和落实优质型煤炭替代计划,一方面让政策补贴落实到位,另一方面是建立相应的质量标准和监管体系。

  3月7日,北京市农委向新京报记者表示,2013年北京市劣质燃煤替换共计85万吨,完成此前80万吨的既定目标。今年起,朝阳、海淀、石景山、丰台四区将纳入优质煤品替代的行动计划中,预计在今年年底将完成换煤100万吨。

  专家建议加强政策支持

  在散煤成为治理难点之外,“煤改气”过程中的供暖企业面临资金成本陡增和盈利艰难等一系列问题。

  “过去烧煤供暖时,每年的成本在3000万元左右。今年改成燃气供暖后,成本增加至5800万元左右。”已经完成“煤改气”的北京科利源热力厂书记楼兆宪介绍,今年该厂覆盖的采暖地区,采暖价格已经从每平米19元上调到30元。“但燃气供暖涨价,加上政府补贴的部分还不足以消化成本增加的差额,还得通过内部降低成本来平衡全厂的收支。”

  作为北京最大的供暖企业,北京热力集团总工程师刘荣表示,在过去几年中,集团在“煤改气”的转型道路上还有诸多挑战。首先是技术改造成本,员工需要重新培训,旧有的燃煤锅炉需要全面改造,过去的管道也需要重新铺设;其次,因为供暖涨价和新建燃气热力站,部分地区的居民反应强烈;再有,由于燃气本身带来的资金成本的陡增,短期内的收入又难以平衡,企业经营压力增大。

  同样倍感压力的还有燃煤电厂。

  “过去几年煤炭价格大幅下跌,燃煤盈利状况相对可观,一旦燃煤发电机组关停后,厂子就失去盈利能力。”石景山热电厂的相关负责人表示,由于燃煤机组关停后,电厂不会全部关停,部分设备仍然需要“冷备”,以保证能源供应的不时之需,而这就需要维护设施,又会抬高企业的成本。

  高井燃煤电厂是北京计划最早关停的燃煤热电厂,其新建的燃气项目也是北京4大热电中心之一,但该项目较最初计划推迟了半年多。尚未关停的石景山热电厂和城东的华能电厂,由于燃煤机组投产较晚,使用寿命期较短,因此电厂方面也不愿过早关停设备。

  新京报记者了解到,北京市的几家燃煤热电厂,在环保上已投入巨资。石景山热电厂从2007年至今,已投入近12亿元用于环保设施,而北京市另一家面临关停燃煤机组的热电厂,去年投了100亿左右在环保设备上。

  此外,对“煤改气”的电厂而言,最为担心的是未来燃气机组的盈利能力。

  “从全国来看,目前很多燃气机组运行都是亏损的,各个地区调整了上网电价后,才逐步做到盈亏平衡。”一位行业内人士表示。

  “燃煤改燃气后,企业增加的成本不是一星半点,资金和债务肯定会有压力。”王忠民认为,在未来政策推进的过程中,政府对相应的产业应该加强政策和经济上的支持。

  王忠民认为,尽管煤炭燃烧量占据北京全市能源消耗量近3成,但总体来说,外部工业排放的输入,以及北京自身吸纳人口,导致的单位人均刚性能耗的基数太大,都是导致空气污染的重要原因,“雾霾需要综合治理,靠压减燃煤还远远不够。”

  北京公众环境研究中心主任马军认为,如果周边地区不做相同程度的减少和整个区域的大气治理,对北京大气质量转好的作用也有限。

  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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