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少人到北京必逛仨地儿——长城、故宫和798。每到周末,位于酒仙桥附近的798艺术区一如既往地熙熙攘攘,年轻情侣、文艺爱好者,还有合家欢的游客,都给这里高冷的艺术范儿涂抹上一重火热。

　　曾经作为园区“排头兵”的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有这样一组数据,开业10年里共吸引参观者超过400万人次,平均每天有1000人次参观。这一数字即便与一个购物中心相比,也并不逊色。

　　不过,若要细心观察,这个全球闻名的当代艺术园区,还是悄然发生着不小变化。依然是尤伦斯艺术中心,曾经悬挂在大厅墙面的标志性油画“尤伦斯夫妇像”已撤去,换成了各种艺术类图书堆砌而成的书墙。自从上月初这家艺术机构确认易主后,其室内的布局也开始有了新的风格。

　　其实,不只这一家机构在谋变,变局已在整个园区内蔓延。不少在这里经营了数年及至十余年的老画廊正在悄然隐退。包括入驻已达13年之久的北京季节画廊已不见踪影,原有的空间结构正在被拆除,等待下一任主人的新手笔。与尤伦斯相距不远的新绎空间在运营不足4年后,也选择了离开。而与其相邻的亦安画廊近期也传出关门打烊的消息,它所在的空间此前曾是星空间的地盘。如果算上近两年撤离的玉兰堂、圣东方艺术画廊等,说798正在上演一拨“搬离潮”也并不为过。

　　常言道,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。画廊更迭原也正常,不过,就连798园区管理委员会负责人张国华也承认“今年的变化更大些”。不仅撤离画廊的数量更多,而且,其中一些还是已颇具影响力的“老人儿”。

　　对于它们的离去,北京画廊协会会长程昕东认为不难理解。他介绍,由于行业运营不规范,国内画廊里能盈利的,占比不足一成,不少选择坚守的画廊主只能靠情怀支撑度日。在一位不愿意具名的艺术市场分析人士看来,近两年不少画廊力推年轻艺术家,不是他们的作品有多好,主要是其足够廉价。如此尴尬的境况,多少也透露出画廊举步不易。

　　尽管接连有画廊撤离,在不少圈内人士心目中,798依然是国内最好的艺术园区。事实上,有人前脚刚走,就有新机构进来,包括成艺术、站台中国等画廊,以及资历颇老的中贸圣佳拍卖行。不过,与“老一辈儿”不同,不少新入园的机构似乎对艺术衍生品这门生意更感兴趣,它们在陈列各种原创艺术品的同时,专门辟出空间售卖艺术衍生品。这些价格在十几元至几百元之间的物件,显然更能增加店内人气。更甭提类似“原色生活”这样专事陶瓷衍生品的店家,每隔一阵各种肤色的游客就交替进出一拨儿。

　　老画廊转身,新机构有新盘算,与艺术机构相邻而生的各式咖啡茶座总是人满为患,这些变化无不让798里的商业味道愈发浓烈。在同属798老牌画廊的蜂巢艺术中心的负责人夏季风看来,商业化在全球各大艺术区都是大势所趋。他分析说,原有的艺术机构因为各种原因退出后,谁也不能保证新进来的依然会重视艺术性,商业规则是市场背后看不见的那双手。

　　而见证了园区变迁的张国华笃定回应:“这些年园区内画廊总数基本维持未变,既没有增多,也未见减少。”他透露,为了保证园区的艺术氛围,管委会一次次阻止了餐饮类商业机构的进入。不过,他也承认,经过前面20年的高速发展,798当下需要在功能层面提升品质,比如打造交易市场、拍卖市场。在他看来,这里最早期是艺术家的天堂,他们安心创作、交流,此后艺术家慢慢退居幕后,开始成为有影响力的当代艺术展示中心,现在798又到了一个转型的关口。